从小学、初中、高中再到大学,教过我的老师,不下百人,有只教过几节课的临时老师,有教过我两三年的老师,有从初中到高中毕业一直教我的老师,大学老师就更多了,一门课常常好几个老师教。所有教过我的老师,无论年轻年老,无论性格好坏,无论教的时间长短,我都记得他们的名字。几十年过去了,依然能清晰忆起他们上课的情形。因为从小在我心中,老师是知识、智慧的化身,美好品德的楷模,也是小学生感情的寄托和依赖者——尤其是在那个一家有好几个孩子,父母成天忙于在生产队挣工分,无暇照顾孩子的年代。他们高度的责任感,无私的奉献精神,正直、善良、乐观等美好品质,深深烙在我心中,无声无息哺育着我,也让我成为一个责任性很强的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一个积极向上的人,一个不停追寻自己理想的人!
半是母亲半老师
我小学启蒙老师——孙庭香老师——报名时要我把手从右边头顶弯向左边摸耳朵的老师。小学五年,孙老师给我教过三年语文、数学。那时候的小学语文,主要是毛主席语录,课后练习也就是造句以及抄写生字生词之类。每天半小时早读,孙老师就到教室检查背诵情况,每个学生过关,没过关的放学后留下来读了再背,我是班上背得最快的三四个学生之一,五年小学,没有因未完成作业而留过。孙老师还给我们教珠算,小九归、大九归等,她在黑板前,挂一把毛算盘,顶珠、悬珠,二一添作五、三一三余一,一边念口诀,一边拨珠子,下面几十双眼睛盯着她,接着是一片噼噼啪啪拨算盘珠子声,不敢打野。现在珠算虽然生疏了,当时却还是比较熟练的掌握了的。
老师的教学任务很重,与我们同教室的还有高我们一个年级的班。这边教完,布置好练习,又教那边,这就是那时的复式班。每天五六节课,繁重的教学任务,超负荷的工作量,孙老师的嗓子沙哑了,由于没时间好好休息,后来再没恢复到从前的好嗓子了!
老师给学生传授知识,不限于课堂。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父亲叫我到生产队会计那儿去借五元钱,那时,我还不知道借钱需要写借条,会计说要借条,我无奈回家,路上恰好碰到了孙老师,我说了情况,老师就地捡一颗小石子,在竹林旁边一块石板上教会我写借条。那时的小学课本并没有编入应用文这些内容,我比别的孩子先学会写一些借条、收条、欠条之类的应用文,就是从这时学会的。这件事让我终身难忘,让我感受到一个老师,对学生的无私奉献、呕心沥血!
农村那时非常穷困,许多家庭的孩子,连理发的一毛钱都没有,头发蓄的很长。老师就利用周六下午或星期天,自己买来推剪,为孩子们剪发,剪指甲,又当老师又当妈!大人们忙于在生产队挣工分养家糊口,没有闲暇关心孩子,孩子们其实是把对母亲的依恋和情感,寄托在我们的这些小学女老师身上!
那时孙老师还是民办老师,而民办老师的工资,需要等学生交齐学杂费、书本费才发。尽管只一两元,但开学能交钱的很少,大多数家庭,如果是春季学期,就等积攒卖了苕秧等土特产的钱才能交上,秋季学期就要等到杀年猪卖几斤肉才能交,少数家长因为孩子多,学生毕业了都没交,这些钱就该从老师那原本微薄的工资中扣除了!
那些年的小学老师们,就是这样生活工作,既是孩子心中的老师,又当孩子的家长。
带领学生勤工俭学的老师
我读初中,在离家二十多里、海拔一千多米的山顶。上学,几十里上坡,从山下一直爬到山顶。老师大多也住在山下,早上六点多,与学生们一道穿过那些桐子树、木子树、包谷林交错覆盖的蜿蜒狭窄的山路,翻山、越岭、过涧;冬天与呼呼北风一路同行,路上结了冰,就在脚下绑上草绳防滑,冻僵的手没法握笔,就放在嘴里吹。
那时,我们的教室,是用石头砌成的,上面盖瓦,窗户是几个大木架窗户,学校连塑料纸也买不起。同学们自己用报纸、作业本、书本纸糊上,但经不起风吹雨打,刺骨的北风,将这些纸吹的东一片西一片,同学们瑟缩在单薄的衣衫里。因为年久失修,屋顶到处漏雨,教室课桌也无法整齐摆放,地面是水塘,我们的老师们也就是在这种环境中坚持给学生上课。班主任张良括老师,领着学生们,挑石头、挖土,从几十里外的石灰窑挑石灰,从几十里的老山里,扛树,搬椽角,挑瓦,自己建教室。教室修好,又平整操场,修学校院墙,开垦附近的一座荒山。荒山土很板,多石多荆棘,一锄下去,只能挖一小坨,挖到石头,火星直冒,手被震得发麻。我们的勤工俭学基地,就这样被一班十二三岁的小同学,一锄头一锄头挖了出来。毕业会餐是我们的劳动成果—— 一碗洋芋片、两个包谷粑----告别了我们的初中生活。
勤工俭学的年代,虽然没从书本上学到多少知识,但却磨练了我们的意志,培养了我们爱劳动、吃苦耐劳的品质。感谢我的初中老师们,带着我们这帮孩子,走出了那段艰辛岁月!
生动有趣的课堂
我高中语文老师之一 ——刘惠明老师,书教得好,多才多艺,音乐、象棋、书法、写作,样样出色。老师态度温和,常带笑脸。记得最深刻的是他给我们讲郦道元的《三峡》“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巘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良多趣味”,老师给我们描绘了一幅秀丽奇绝的山水图画,将我带入了美的境界,对我以后的写作,影响很大。
政治老师——蒋昌明。说到政治课,那时的学生,以为政治课就是读读报上的批判文章,什么哲学、政治经济学等名字都没听说过。而要将“普遍性与特殊性”“对立一规律”“量变与质变”“否定之否定”等抽象的哲学原理,让学生听懂,真的很不容易。老师一遍一遍讲解,广泛联系生活实际,做题、考试……用尽了各种方法,学生终于也懂了个百分之七八十,高考的时候,一百分的政治题,我都得了80、5分,80分以上的不少,有得90多分的。
数学老师——章元绍。思维活跃,善于联想,说话幽默,逻辑严密,条理清楚,章老师在讲数学课的时候,能巧妙的穿插许多历史故事,知识性与趣味性结合,学生很爱听章老师的数学课。
老师的家——学生温暖的港湾
叶迅昌老师是我高中毕业时的班主任,我去武汉读大学之时,他也调回武汉。那时的交通很不方便,而我们恩施州又是距省城最远的,一般是学期结束才能回家一次,有时,为了节省钱,放暑假都没回来。千里之外,特别想家。于是,周末就常去老师家玩。师母也很贤惠,常买来许多好菜,弄一大桌,需要花去不少钱,而那时老师的工资也不高。
感谢那些年我的那些老师!感谢他们呕心沥血,培养我们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感谢他们引领我们度过了那些年物质、精神都贫乏的岁月!感谢他们让我有一颗善良、正直、感恩之心,始终能以积极向上的心态,从事我的事业!
老师们,你们好吗?今天,你们的老学生仅以此文,祝老师们身体健康,晚年幸福!
值班总编:杨承佳
责任编辑:廖康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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