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山河探幽 

伍功勋/图 杨承佳 蒲亨享/文

茶山河峻美风光。

潺潺流水。

年代久远的土家吊脚楼。

千年紫薇。

古老的红豆杉。

从龙马风情小镇沿089乡道前行一公里，就来到了茶山河和纸厂河的交汇处，这是一处奇山异水之地。顺着茶山河河谷望去，两岸悬崖峭壁呈剑拔弩张之势，相互抵近，几乎要贴在了一起。河水从窄逼山谷淙淙而出，沿河右岸的挂壁公路在刀削斧砍的岩窊里顺着山势逆流蜿蜒，河谷一片阴翳，难见天日。相传两边山顶吊脚楼里的人，可以隔空对话，若要相聚，可得要走上一天半天了。探幽揽胜者听闻，无不称奇。

我们就是从这里开始了茶山河探幽之旅。

车行右岸的挂壁公路上，抬头仰望根本看不见两边的山顶，人觉着是在大山的内腹里穿行，前行不到1000米，马路右边石壁的一处石缝里，一股泉水喷薄而出，击打在路边的挡水墙上，飞快地窜入马路下的涵洞，又一路跌跌撞撞摔下悬崖，坠入左边的茶山河里。仔细观察，泉水时大时小，大时冲得挡水墙咣咣直响，小时宛如温顺的小蛇，钻进路下的涵洞，无声无息。

抬头望时，头顶上方一块镶嵌在绿草杂树中的大青石，浑圆且微微上翘，中间自上而下有一条浅浅的凹陷，凹陷正中就是一个撕裂的泉口，整块石头貌似一匹伊犁马浑圆而结实的臀部，泉水时大时小地涌出，竟和马在奔跑时小解没什么两样。当地老人张现贵呵呵笑着给我们介绍说，这里叫“马屙尿”。我们都笑起来，名字俗气了点，但是却很贴切形象。

以前，泉口下方没有挡水墙，茶山河发洪水时马屙尿里的泉水直接冲到路上，因时大时小没有特殊规律，曾经冲走过无数路人，后来有关部门修建了挡水墙，再也没有发生过此类的安全事故了。倒是修右岸的挂壁公路，因为地势太过险要，河谷两面又全是整块的青石，必须从半山腰凿窊才能成路，洒下了不少修路人的鲜血。

挂壁公路，是当地百姓求生存、求发展的自然博物馆。

据当地百姓介绍，茶山河发源于太阳河乡西南部崇山峻岭中的百户湾林场牛鼻子，沿途收留三叉溪、风柳溪和燕儿溪三条发源于石乳关山脉末端的深山密林中的小溪，流经撒谷坝、手爬岩后注入龙马河，后经喻家河、带水河汇入清江。其实，茶山河原名叫插山河，意为插入山中之河，因“茶”与“插”同音，后被谬为 “茶山河”。同行的人不少笑起来，说我说呢，茶山河茶山河，怎么只见山不见茶撒？几个当地人也哈哈笑起来，说你看看我们这陡逼的山，怎么可能出茶哟！

茶山河因为河谷陡峭窄逼河水冷冽清澈环境清幽怡人，渐成州城人周末、节假日徒步休闲旅游的胜地，特别是李克强总理两次视察龙马后，茶山河境内鬼斧神工的插山洞、双鼻洞、人头山、轿顶山以及鸟兽相伴的百户湾林场、涓涓溪水缠绕的风柳溪地缝……都成了州城驴友们周末徒步的首选，手爬岩、马屙尿，胡子蛙，千年紫薇、红豆杉……也渐成州城人口口相传的天籁神话。

出了手爬岩，峡谷宽阔起来，河滩变得平坦起来，只听见溪水在河滩里打欢。同行的小冯激动起来，因为这一段峡谷叫撒谷坝，是当地村民黄华发现胡子蛙的地方。下车后，小冯逮住一个村民就一个劲打听黄华这个人，多大年纪了，干什么的。得知黄华不在家，出门打工去了，小冯有些失望。但小冯还是有点不心甘，逮着那个村民不放，要他带他去黄华发现胡子蛙的具体地点。小冯是个纠结的人，心里装着的事不搞个水落石出，她的心就要被潮水装满，结果把那个村民搞得不自在起来，我们在一旁捂着嘴好笑。

这一段河谷山青水绿，太阳只能晒半天，河水清澈透底，很是适合大鲵、胡子蛙等喜阴动物的生长，上世纪60年代，这里就曾是有名的大鲵产地。近年来，因为人们的过度捕捞，大鲵已经不常见了，但胡子蛙还有。胡子蛙又叫角怪、髭蟾，为中国特有珍稀濒危两栖动物。今年四月，村民黄华在河滩边运沙时搬开一块石头，发现了躲在石头下面的一只长有“胡须”的褐色小蛙。黄华平时爱看央视的《探索发现》，黄华推测，这可能是一只胡子蛙。于是他找来湿润的纸盒，小心翼翼将蛙带回了家，并向林业部门报告，后经林业局专家鉴别，这正是胡子蛙！据相关资料显示，1979年12月14日，我国在福建省崇安县首次发现胡子蛙，而在我省尚是首次发现。

发现胡子蛙是茶山河的一个传奇。胡子蛙对环境特别敏感，它的出现，说明茶山河一带生态环境十分良好。这或许是驴友们喜欢到茶山河徒步旅游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过了撒谷坝，只见一座石桥横跨在茶山河上，左岸一条新修的机耕路，顺着山势向上蜿蜒盘旋。当地一位老人介绍说，公路一直延伸到山顶亿万寨。亿万寨三面悬崖，只挨着茶山河这一面山麓坡度稍缓。从前，因为出行不便，亿万寨上居住着的10几户人家生活一直都很困难，许多逐渐搬离，最后只剩下了8户。后来，8户人家决心开展自救，自己集资修公路。2012年元月13日开始动工，历时两年终于修通了长1892米宽4米的路桥公路。

现桥头立有亿万寨路桥纪念碑一座，碑上详细记载了修路经过及具体投资扶持和捐资情况：8户人家投工多少，投资多少，国家捐资多少云云。

过撒谷坝就是下午园。我们对下午园这个地名充满好奇，小冯下车又去逮住一个村民问。村民介绍说，下午园是茶山河村的一个小组，往北是太阳河集镇，往南是龙马集镇，以前交通不便，人们为了交换生活物资，无论是去太阳河还是去龙马赶集，都得清晨出门，下午才能归家，所以就叫下午园。下午园原来是这么个来历，听完村民轻描淡写地介绍，小冯的眉毛都纠结在了一起，又逗我们一阵哄堂大笑。后又感慨这里的先民因为出行不便而带来的那份生活的艰辛。

婉言谢绝了村民热情地挽留，上车继续沿着082乡道蜿蜒前行。清澈的茶山河，蜿蜒流淌，两岸秀丽的山峰和葱茏的植被，渲染着盛夏的韵致，车行其间，犹如置身画廊，既浪漫又神奇，因为龙凤新区建设，这里村组公路都已全部硬化，已全然没有了坑洼的机耕路的险峻和艰难。

弯弯曲曲的山路将我们带到山谷深处。穿过一片树林，山间住户王洪福对我们说，前面就是轿顶山。我们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是一座好山，形如轿顶，蕴藏端庄，透露禅意，在蓝天白云下尽展豪迈，与遥相呼应的人头山相得益彰。我们情不自禁地止步，掏出相机，密林深处立马响起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渐渐地，映入眼帘的森林绿波一浪高过一浪，浪中盛开着泡桐花、杜鹃花、刺花、牛麻藤花，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山野花交织在一起，王洪福介绍说，百户湾林场到了。

百户湾是近百户人家居住的山湾，后因交通不便，百户人家外迁得仅剩林场总场还有人居住。方圆40平方公里内全是茂密的森林，森林内居住着近千种鸟，几百种野生动物。

在这片林海中，最珍贵的莫过于红豆杉，珙桐和云锦杜鹃。按照王洪福的指引，我们依次拜会了位于宝塔岩的红豆杉之母和位于红藤坝的紫薇树王，它们犹如兄妹，树龄都在1400年以上。

红豆杉之母之称由来已久，名声很响。太阳河乡盛产红豆杉，目前已发现几万株，据说，全部是鸟儿吃了红豆杉之母树上的红豆后四处繁衍的子孙后代。红豆杉籽实及皮肉有药用价值，还有一定的营养价值。相传三年困难时期，正当百户湾几百口人饿得奄奄一息之时，一向姓壮汉昏迷中得一梦，一形态与屋旁的红豆杉长像相似的白发老嬬说：你们饿成这样，何不取我肚皮食之？话毕，白发老嬬即飘然而去。一梦醒来，壮汉拿了一把刀，在心爱的红豆杉腹部取皮而食，果真饥饿不以复存。后壮汉取皮挨家挨户送去，百户湾几百口人终于得救。

近60年时间过去了，红豆杉还有很大一块伤痕没有痊愈。自此，人们尊称其为红豆杉之母。逢年过节，祈求升官发财消灾降福者去挂一段红、烧一炷香，祭拜一番，说是灵性尽显，已成远近闻名的灵树。

回到州城，小冯打来电话说，2014年，北京星灿光芒视线影视传媒有限公司携手重庆奉节县政府在此拍摄过电影《森林眼睛》，拍摄期间，摄制组专门对几十年如一日坚守在百户湾林场青山管护哨上的护林员米德顺、杨仁香夫妇进行了采访，并将采访内容穿插到了电影内容之中呢！

啊，真的吗？小冯的话突然让我纠结起来，睡梦中，映入眼帘的森林绿波一浪一浪高起来，要淹没了我那颗潮湿的心！

采访手记：

发现胡子蛙是茶山河的一个传奇。炎炎夏日，河谷陡峭窄逼河水冷冽清澈环境清幽怡人的茶山河，不失为夏日休闲旅游的一处绝佳的清凉之境，背上背包，你就可以踏上一趟探访自然的传奇之旅。

当然在引领读者领略茶山河壮美自然风光的同时，我们也想极力去展现茶山河的历史文化积淀，但由于篇幅有限，湖北恩施“最后一只华南虎”、保存完整的乾隆年间的入川古驿道功德碑等有关茶山河的珍贵历史传说及历史文物，本文都未涉猎，这也是纠结于我们心中的遗憾。

也许，茶山河还有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传奇，我们期望更多的读者加入到寻访自然的队伍中来，更多地了解茶山河流域的自然历史风情。

值班总编：滕   义　

责任编辑：廖康庄